展翅,在夕阳的轮廓里

幻想,是何等伟大的事业
将一代人卷入那空灵之中
在苏醒的时候,才发觉,
原来他们已被时间抛在了后头,成为了历史
黑格尔说得对:
密涅瓦的猫头鹰只在黄昏起飞
可叹的是,
世人只知以自己的生理年龄来判断个人思想的时辰……


2009年4月14日星期二

闲谈

我们常说“文史哲”不分家。但凡人便有精力的局限,也就只能有选择性的偏重,直到自己尽可能地“全方位”。

从一个理科生,我本科转向了文学,研究生则转向了教育学(社会科学的分支)。有时,会不禁问自己,博士要念什么。似乎,路总指向教育政策,但我不想念行政。反观自我,总觉得自己应该去懂多写新加坡教育发展史,要了解年轻人思想转型,然后以此为基础,去探究教育的发展。归根结底,我想,便是重新对此问题的再反思、再认识:教育的目的是什么?

再追问下去的话,就必须要问:现代社会里的人,究竟是什么?

于是,在不知不觉中,就朝哲学的领域进军,只是很多人可能没搞清楚这点,就已经成了个Doctor of Philosophy,亦称“博士”。

到今天为止,我依旧相信周作人的一个主张:人要有一半的时间工作,另一半的时间则应该花在自己那些无关紧要的花鸟虫语上。对我而言,教育是自己的工作,同时也是本位,但亦是毕生的支柱。而有些时候,会问问自己究竟人生的“花鸟虫语”是什么。也许,就当下而已,了解其他国家的文化,特别再次去深入认识中国,是一种能让自己愉悦的休闲。之所以愉悦,是因为无需背负强烈的责任感,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,看戏、赏戏。于是乎,丑陋的中国人,也是诗人脑中的浪漫构想,因若即若离而成为美。但对新加坡,即便遍地绿荫、花团锦簇,却总是有重力感的。估计,这便是“先天下之忧而忧”吧,尽管这句话总给人过于“英雄主义”的印象,仿佛只能成为烈士。

今天听了个讲座,才发觉原来复旦社会学系与UCLA的中国研究所,已经对中国的“个体主义”与当代道德等问题开始进行学术研究,可喜可贺。估计,在新加坡,我们在不久的将来,也得认真思考这个问题(知道吗,这其实已经是我博士研究课题构思中的一环)。

而如果问我,今天有何大启发,估计是这一点:对性别之间的问题,有了全新的认识。自己从来就觉得,这西方的“女权主义”以及有此繁衍出的一系列讨论,总是太多意识形态化。而今天才了解,女性问题值得关注,恰恰因为在我们这样一个时代,长期处于边缘的女性,往往是进入中心而对旧有秩序起着结构性变化的主要力量所在。就拿台湾的佛教组织慈济而言,正是一位女性,让佛教的运作模式得以变得“入世”,并对传统教义进行重新阐释。

其实,这边缘—中心的权力地位对调,也许便是人类社会变革的基础。这看似是废话,但至少从认识世界、认识社会、认识自己的角度,在21世纪的今天,除非地球快毁灭,否则我们没有办法不去认识各种社会力量的彼消此长。凡尝试过去将这些因素利用文字明确化的人,必然知道这要比想象中难许多。文字、概念、关系、逻辑,这本来就不是容易掌握的;更何况,人还得时时刻刻活在生命之中,又同时必须置身更高处俯视生命——仿佛是水,一下是地球表面的大海,一下是蔚蓝天际的白云。

凡事总需研究,方能明白。这是鲁迅的话。再延伸一下下,就能明白为何学历越高越谦卑:就因懂得越多,才越加懂得自己不懂的,于是成了个无底洞,最终学了一辈子,到头来就是苏格拉底一句“自知自己无知”。但同时,却已照耀了后世。近来似乎看清了,万事万物的意义,皆为后人评定,于是不再有希望或绝望,只是不断在现实的虚无中,破坏和创造,创造后又等待着被破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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