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翅,在夕阳的轮廓里

幻想,是何等伟大的事业
将一代人卷入那空灵之中
在苏醒的时候,才发觉,
原来他们已被时间抛在了后头,成为了历史
黑格尔说得对:
密涅瓦的猫头鹰只在黄昏起飞
可叹的是,
世人只知以自己的生理年龄来判断个人思想的时辰……


2008年10月2日星期四

十年回归,十年艺术

到香港快一个月,听说艺术中心正举办《面值十岁——香港艺术1997 – 2007》的展览,便本能地觉得有参观的价值,希望能以小见大”地窥探香港回归后的文化。

艺术中心塞在湾仔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离繁忙街道其实不太远,却仿佛与川流不息的午休人群有着看不见的距离。也许,那是艺术中心周围环境的静谧,给予我的错觉。不过,艺术不就应该这样,与忙碌的功利性”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吗?特别在香港这个“闷锅”之中,偶尔的平静其实是一种幸福。

乘搭电梯上五楼展厅,视觉捕捉到的第一幅,名为《维多利亚城》。港岛上具有标志性与历史性的建筑,如国际金融中心(IFC)、中国银行大厦、AIG大厦等,一一化身为婀娜多姿的女郎,钢铁水泥玻璃成了女郎的外衣。每个女郎头上,都标有建筑名称与建成的年份。更有趣的是,每个女郎通过体态、姿势所散发的气质,恰恰凸现每个建筑所具备的特征:IFC女郎的尊贵、中银女郎淡淡的高傲、文华东方酒店女郎的羞涩……

海港线上的建筑标志,往往是游客认识香港的第一道窗,并且常在夜晚时分,在灯花的衬托下,给都市人一种奇异的浪漫感。《维多利亚城》似乎就象征着城市建筑与人之间那份说不出道不明的微妙情感联系。

历史与国际化的进程,使不同的文化汇聚于香港,但如何相互融合,确立个体的身份,似乎是许多人的困扰。对此,艺术家的呈现方式各异:有画家以恶搞”的方式,将马背上的拿破仑”替换成了关羽,把卡拉瓦乔的《圣保罗的死难》替换成了《西游记》十四回唐僧让悟空带上紧箍咒的一幕;有将中、英、粤三种语言与历史交叉成艺术作品的;也有纯粹通过抽象主义与艺术手法,试图在中西文化和传统与现代之间寻求精神与心灵平静的。然而,殊途同归的结果,总是反映出一种“未完成”状态——艺术的、心灵的、个体的。

政治讽喻意味的作品,也是展览的重要组成部分。《一元乐队》刻画了邵逸夫、何鸿燊、李嘉诚、龚如心等六位“商界元老”,收持乐器,唱着“All I need is love!”。画家的解释只有一句“If all these senior people can rock, Hong Kong can be totally astonishing”。意思浅浅,令人失笑,却有力地传达某种在我看来既有对商业文化,也有对传统的多层次隐含意义。

《三国演义》,也相当有新意,由三幅鲜艳非凡的画组成。第一幅“死亡”,在一片白莲、黄雛菊(英国葬礼上常用的花)与都铎玫瑰(英国国花)中,刻画了最后一个港督克里斯培顿(Chris Patten)及其女儿艾丽丝,还有象征港民的“纳粹忠实者”,带出回归前的不舍与对殖民地的爱恨交加。第二幅“诞生”,画家把董建华刻花为一个巨大的机器人,在熊熊烈火中摧毁城市。第三幅重生”,则是铁笼中的曾荫权。大量交错的亮色,反衬港人对回归后的政治领袖的疏离与不啻。

正当我在思索着香港政治对港人的意义时,赫然发觉自己走进了一堆“死蟑螂”之中,险些反胃。这也是艺术品之一,名为《曾荫权是一只只有消化系统的甲虫》,讽刺特首如何拆除古迹,将其化为经济数据“吞回肚中”。在展厅另一处,艺术家也把北京的“鸟巢”塑造成了一只肥硕的大蟑螂。长久以来,政治总是对艺术起着刺激与契机的作用。立法会选举刚过去,我只觉得自己是个看客。但是,当报章评论与艺术加工相结合,自己仿佛能很直接并感性地体会港人对政治的复杂情怀。

我曾通过龙应台的文字,略窥港人的身份危机。看完展览,我却觉得,模糊不清的个体认同,虽然令人不适,但只要不忘自省,不放弃思索,不确定性其实也是无限的可能性。香港的艺术家,明显对此有着清楚的意识。

那么,新加坡又如何呢?

(此文章刊登于上星期天的《联合早报》新声带栏目。)

2 条评论:

哈丁古斯 说...

兄弟,今天是沙沙的生日哦,你给他打个电话或者短信吧。13507319094

哈丁古斯 说...

熊,打个电话给我吧,我很难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