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时今日,也已经很少有人去反思"友情",或是真正去体验何谓"爱"。这一年,我想,也许是碰到的人,还有自己的境遇,让我不断在"爱"的问题上打转,以至于读Mother Teresa 生前写的信,觉得仿佛有自己的影子;看见观音菩萨的微笑,才逐渐明白那背后如此深刻的寓意。短暂的爱,我们常常不难做到;长久的付出,甚至要活在身心折腾之中,让自己渐渐接受 inner martyrdom,不计较自己的得失,然后,慢慢忘却何谓得失、何谓彼此,迈向"悟空"的境界,则是条漫漫长路,急也急不来。
人生走过一个阶段,仿佛领悟了什么,但后来进入一片新的天地,回过头来,又觉得从前的领悟也许并不深,并不对,或是并没有内化,只是一时的inspiration。记得你2年前说过,许多的人生体验,经过生命洗礼后,发生转变。两年来,直觉让我能感受到,率性、可爱、大智若愚的表象下,隐藏着一个更沉着、更睿智的你,但是那深层的存在体,似乎也还没稳住阵脚,似乎有些摇摆不定,似乎还在试图调试。我的直觉对不对,只有你能告诉我。不过,只想说,我自己也在不断地探索。也许,那就是成长的意义。有时,希图别人对自己的赞誉,但与此同时,又必须牢记谢金良送我的那一句"小心你的傲气"。总以为自己的教育之梦如此牢固,却发觉原来世界已经在政治语境的转变下,抛弃了对"人"与"教育"的思考,只重视"体制"与"系统"。常在"权"与"钱"之间徘徊,以拥有"权"来慰藉自己对"钱"的轻视,却发觉原来中国知识分子历来都并非"学而优则仕",而是以学识换权势,以权势得官饷。摇摆,谁不会?要为理想而存活,何等的难。
不过,事情总不是非此即彼的二元论。赞誉与傲气之间,存在他人对自己真诚的尊敬与自己对待他人的诚心。经济与"人学"之间,存在某种不曾对立的思辨余地——儒家经学,难道不就是伦理学+ 政治哲学吗?体制化的弊病,可以以体制的改革消解。教师失却的"师心",能以体制对他们的尊重与自我发展得到补偿。新一代的教师,不懂教育理论,不自我提升,不掌握主动性,就无法成为"新一代"。这似乎是未来趋势,开始似乎会有压力,但希望能够成为positive pressure,让教育工作有满足感。教育最重要的,是师生的affective,而我现在越来越相信,快乐的老师,是培养快乐学生的关键。至于那钱与权,也许可用一个经济学概念来化解。商人create wealth,当权者deliver value。法国社会学家Pierre Bourdieu从马克思那里明白,Economism is a form of ethnocentrism。Capital,从来就不能严格划分为concrete or symbolic。被金钱污秽的土壤,照样能开出灿烂芬芳的花朵。
这就是现在社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