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翅,在夕阳的轮廓里

幻想,是何等伟大的事业
将一代人卷入那空灵之中
在苏醒的时候,才发觉,
原来他们已被时间抛在了后头,成为了历史
黑格尔说得对:
密涅瓦的猫头鹰只在黄昏起飞
可叹的是,
世人只知以自己的生理年龄来判断个人思想的时辰……


2009年6月17日星期三

从古代民间文学中的女性到中国文学研究杂谈

好友看了1954年的《天仙配》,写了博客,看得我心痒痒,不禁作了如下回复:

你提到的这个“性别”现象,也是我以前研究鬼故事的时候曾经想去涉及的问题。如果相信小说和戏曲是一种“野史”,以奇闻轶事来填补“正史”所未记载的,并且是一种文学史中“缺失的narrative”,那么,中国小说和戏曲,就会出现非常大的research gap。

正史之中怎么posit women,小说、戏曲之中,又如何反映女性,这之间的比较是否能够相互配合,展现出中国男人(如果你相信,大部分写这些文字的人,都是雄性动物)的 worldview中,女性的定位和地位?这是很有意思的问题。总是看到“追求恋爱自由”,有时不妨想想,这可能是作者眼里的女人,而作者可能恰恰是个男 的。史书中,《晋书》就有所谓的“列女传”,究竟说的是什么;放在整个历史观之下,这些被收录的女性,又是占了什么位置,也即我所谓的"their position in the author's worldview", 这是很有趣的问题。如果有机会细看《世说新语》,再将其和史书以及六朝小说中的贵妇进行比较,会发觉是有某种共同、重叠的。这也就是说,很可能,在那个时 代的高级阶层之间,是有一种对女性的共识的。这种“共识”,不全然是一种“社会要求”,也可能也掺杂了女性自身具主导性的reflexive actions。

我总觉得,研究中国古代民间文学,我们必须排除一种现代人的“眼镜”,特别是现代vs古代、封建vs自由、正统vs迷信 (如我研究“鬼故事”,就首先被人和民俗紧密挂钩,而没法再前进去发掘其他可能的研究视域)、庙堂vs民间(唐宋明清的知识分子,很多时候都是可以左手写 奏章,右手拿小说的。欧阳修就喜欢在上厕所时读storybook)等等一切“二元对立”的概念。Sometimes we just fall into the fallacies of blindspots that these binaries set up for us, often subconsciously.

也许,我也是这样,觉得民俗学有趣,更觉得古代民间文学有其特殊的可探索性。至少,以一 个没有“构建理论”的本科生的角度,这是可以“玩味”的一个学术领域。尤其对女性、对小孩,中国的研究是非常缺乏的。这一点,周作人在1920年代就提了 出来,但到今天,还是没太多人注意。如果一味拿西方的feminism理论来套中国,那又是另一种fallacy。实事求是地说,也许我们应该思考,中国 的女人,在社会中的地位,是有随着历史演变的,还是如我们印象式地如此认为,就是有一些固定不变的“规矩”?如果有演进,这过程怎么样;如果有固定不变 的,那特征是什么,有为何如此?而很多时候,当我们提“narrative” 和“worldview”这种理论与哲学词汇时,要探索的是,究竟作者眼里看到的,是不是“时代的缩影”,还是某种”一厢情愿”,还是两者兼具?两者兼具 的话,有时那些方面是时代的、历史的,哪些又是意愿的、虚构的。

假作真时真亦假,可这里所谓的“真真假假”,换言之,哪些属于“时代中的群体共识”,哪些是“作者个人的创造”,是需要而且可以慢慢通过不同渠道的比对弄清楚的。这也是现代文学研究中可以再细致化的方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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