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小结

2007年四月将结束，是时候为这飞逝的时光做个小结。说实在的，这四个月，在韩国度过了30天，是文化探索，是心灵与自然产生共鸣的难得经验，也是明白自己的心的艰辛之旅。开学至今，可以说没真正做过什么，但又仿佛并非一事无成。反正，人总是在自我埋怨和自我满足之间徘徊……

此时是傍晚六点半，窗外是一片柔软的浅蓝。耳里传来的，是听不懂词但旋律与心的波动相一致的韩语歌曲。或许是从太久的麻木中释放出来，再次感到那因时间遥远而有些陌生的“冷”。最后一次有这样的感受，应该是母亲去世后，回到复旦，独自一人凌晨时分到相辉堂，听落叶的沙沙，观无月而黑红的天空，漫无目的地走着、走着的那个时候。快两年了，这一路的风景和见闻，几乎让我忘了2005年5月到12月的无奈、无助、空虚……在接近零度的天气里，能够真诚地感受到心的冷峻，毫无温度，毫无血色，毫无眼泪，毫无答案。脑海里有的只是一大串的“为什么”、“怎么办”。我想，那种真正的悲哀，人生应该不多得。

但是，如果问我，我确实怀念当时的真挚和原始的感动，仿佛是肉体能够和灵魂对话。以前看窗外是否有守护着我的星星的时候，用的是眼睛；那个时候，用的却是心——那个从来没有真正感觉到它的存在的心。走得越远，似乎经验能为我们带来无限宝贵的知识，但又是再次的迷失。或许，人从来就无法一辈子处于清醒状态，因为凡醒的时候，皆是痛楚。反之，只有在梦境的幻觉中，才能感受到雀跃的喜悦。就算是恶梦，也无需我们去面对太久，用现实的浮尘挥一挥便一扫而尽。逃避，也因此带有那么大的吸引力。毕竟，生命并非毫无极限。

也许，此时的我也在无形中找寻一个藏身之地。躲避什么，我真的不知道。有时，人的灵魂里那不理智的部分，总喜欢出来捣乱。当理性毫无力量对付它时，也唯有依靠感性，依靠那只有力量的眼泪来洗涤这不理智。虽然看似很愚蠢，但即使无法做到100%真诚，至少我能感受到灵魂的稳定性。在明白光明背后必有黑暗之后，渐渐地，也开始能在一片漆黑中看得见。这种darkness visible，也许是坦然，也许是解脱，但谁也不知道，它是否会成为日后另一个人生的陷阱。总之，在当下，意识到自己只有最多80年的寿命，偶尔会因体悟“空”而变得没有目的，但反正我相信人生最光辉的阶段还没到来。所以，我仍会以肉体和理性所认识得到的“真”继续走下去。至于感性和灵魂深处那种人生本质的“真”，它一般稍纵即逝，除非达到一定的程度。因此，也只能把握它显现的时刻，尽情浸浴于它的光辉中，明白自己原来还活着。